【D调学术】持宪法之利剑 维法治之尊严
对很多同学而言，宪法学意味着大学法学生活里的第一课。有人选择忽视它，因为觉得不实用；也有人痛恨它，因为它通常意味着繁重的考试和冗杂的教科书；更有人喜欢它，因为他们知道宪法是一切部门法的核心，是“万法之法”。无论喜欢与否，大家对宪法这个偏冷门学科一定会有多多少少的想法和疑惑。本期小编特意邀请到了吉林大学法学院的两位宪法学教授，针对大家最想问的问题，请前辈们为大家一一解答。
一、嘉宾简介
任喜荣老师：女，1970年生，吉林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吉林大学法学院副院长，吉林大学理论法学研究中心教授。中国宪法学研究会理事、副秘书长，主要研究方向为宪法学、人权法、法律文化、司法制度。
李海平老师：男，1972年生，法学博士，吉林大学法学院教授，兼职律师，主要从事宪法学与行政法学的教学与科研工作，担任宪法与行政法学教研部主任、地方立法研究中心副主任，兼任吉林省人大常委会、吉林省人民政府、长春市人大常委会的立法顾问、长春市人民政府决策咨询委员、吉林省法学会宪法学研究会副会长等社会职务。
二、学科概况
宪法学是关于宪法现象及其发展规律之科学，属于法学的分支学科，也属于社会科学的范畴。宪法现象是相对于宪法发展规律而言的，存在于人的主观意识以外的一种法现象，即表现于各国、各个历史时期的成文与不成文宪法（宪法规范、宪法原则、宪法概念）及其形式、宪法的运行制度（宪法的创制、实施、监督制度）、宪法行为（合宪与违宪）、宪法关系、宪法文化、宪法传统等总和。
三、经验分享
（一）任喜荣老师
1.学术缘起
Q1：您选择学术道路的初衷是什么？您认为哪些特质的学生适合走学术道路？
任喜荣老师：我出生的家庭注重教育，长辈和兄弟姐妹中有几位都以教师为业。这种家庭的感染和培养与我选择教师道路有很大的关系。我从小喜欢读书，对学术问题一直有兴趣，这也是我做出这种职业选择的另一个原因。
从我个人的经验和做老师的体验来看，爱知乐教之人适合做老师。在人群里有那么特定的一部分人，爱知识、善提问、乐解惑，我觉得在高校里从事学术研究，就一定是要有这样特质的人才会有所成就。教学与科研有时需要殚精竭虑，只有在对工作有兴趣、以此为乐的情况下，才能够享受这种生活，才能够真正坚持下去。
2. 深造之路
Q2：对于有志于从事宪法学研究的同学而言，您是否建议出国深造？您认为高校访问项目或海外LLM学位的含金量和竞争力如何？是否有必要赴国外攻读SJD或PhD学位？
任喜荣老师：分成两个方面回答这个问题。首先是要不要出国。无论是什么学科，我的建议是一定要出国访学。就现代国家治理而言，许多先进的理念、规范、制度都来源于西方，尤其对于学习法律的同学来说，法律现代化是从西方起源的，西方法治的经验和教训是中国法学研究和现代化研究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如果没有全球视野，怎么可能站在世界的前沿看问题？中国人走向世界是必然的，走向世界，是这个时代对每一个青年中国人的基本要求。
其次，对于出国攻读学位类型而言，就我们所了解的国外学位体制来看，如果以学术研究作为未来的方向，出国读博士是非常有必要的。如果能够拿到PhD或是SJD的学位，再回国就业，会有非常好的就业前景。就社会科学特别是法学而言，如果你在国内接受了本科教育并在国外获得博士学位，你将会在就业市场上非常抢手，而这也是我们所需要的人才。特别是在国内完成本科学位，在国外完成硕士和博士，会比在国内完成本硕再出国读博士减少一至两年获得博士学位的时间。但是，如果你只获得了国外的硕士学位，就学术研究而言，将不会有什么值得期许的前景。如果你不想从事学术研究而是在传统法律市场（如法院、检察院）就业，在国外是否有进修经历并没有那么重要，更重要的是你的本科学校，以及你是否通过了司法考试。但是，如果回国面试律所，LLM将会是一个很大的加分项，因为这意味着你的语言方面过关了。
Q3：您认为对于有志于从事宪法学学术研究道路的本科生和硕士生，应当怎样安排自己的学习？有哪些应该看的书和需要着重培养的能力？
任喜荣老师：从本科生的角度而言，我的建议是一定要学好法理学和法史学。宪法与行政法是最经典的公法学科，最关注国家与人的关系问题。宪法学是联系法理学与部门法学的桥梁，当我们需要深入思考国家建构问题、国家与人的关系问题以及人在国家中地位的问题时，需要比较深厚的法理学基础。至于为什么要学好法史学？很大的一个原因是研究中国问题，需要了解中国历史和中国社会。只有了解了中国是哪里来的、中国的文化是什么、中国的发展包袱是什么，才能够对中国将来的社会结构和中国未来的法治道路有一个清晰的认知。没有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认识，很难建立起历史的大视野，而没有历史的大视野，我们也学不好国家与社会中有关公法方面的问题。
Q4：结合您自己的日常，请您谈一谈如何平衡学习/工作与生活的关系。
任喜荣老师：现代人的工作压力很大，只有学会调剂生活才能保持旺盛的精力，持续地工作或是学习。首先要学会规划时间。不仅要把工作和学习规划好，也要把陪伴家人和娱乐规划好。我经常见到有学生周末接到家人的电话希望回家团聚时却发现有好多的功课没有做，表面上看起来很忙，实际上不过是该学习的时候去娱乐了，真正到了娱乐的时候却又要去忙工作。其次，要培养一种与工作没有什么直接关联的兴趣爱好。学习法律的人要热爱运动、文学或艺术，在严谨的理性思维之外，有调动感性思维的能力。我觉得，休息的最高境界不是单纯的娱乐，而是能够在不同的思维方式中学会转换。长期在一种思维方式下高速运转是不可持续性的、破坏性的。我们每个人的角色都是多元化的，父母、子女、夫妻、领导、同事，一身几任方是生活的常态。每个人都有很多种角色，一件事怎么做取决于角色的需求，我们都需要在这些角色中寻找平衡，特别是寻找到一种适合的平衡点。高效率地工作、适当地娱乐、全身心地陪伴家人，是每一个认真生活的人终生要学习的技能。
3. 学科前景
Q5：您能否介绍一下目前宪法学科招聘讲师或研究员的常见要求及需求量？以您的标准来看，什么样的人才比较适合在法律市场上就业？
任喜荣老师：其实这个就业市场从来都不是太大的。目前中国有六百多所法学院，宪法与行政法学专业作为比较小的学科，通常教师人数都会控制在5人左右。当然，政法类院校教师人数多一些，不能相提并论。假如我们按照每一个法学院有5位宪法与行政法的老师来算的话，全国所有的法学院加起来也才区区三千人。但是，能够招收博士生的法学院也不多，就吉林大学而言，宪法行政法专业方向每年也就能毕业两三位博士，所以这个市场的产出也很小。因此，宪法行政法专业的博士生，如果读书时慎重选择学校，出自名校，并写出较高水平的博士论文，就业前景是非常好的。
Q6：您觉得宪法学研究目前在中国的发展态势及前景如何？
任喜荣老师：宪法学是法学中的朝阳学科，宪法学的重要性日益显现。尽管有许多人认为中国的宪法实施不充分，不具有活跃的司法适用性，因此学习宪法学的热情不高。但是这种看法具有片面性。
对宪法作用的理解要从两个方面来看。宪法一方面通过法律化的方式正面实施，整个国家的建构都是基于宪法的，比方说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规范建构、国家机构的具体运行、中央与地方关系协调发展，等等。在当下中国，宪法的法律化是宪法实施的最重要的形式。例如，宪法中原则规定了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但是，这个制度的运行需要人民代表法、人民代表大会组织法、各级人大常委会监督法、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和各级人民政府组织法等一系列法律制定和实施。如果没有宪法，整个中国法律制度的发展就缺少一个统帅，国家的制度和整个法律体系就会混乱。宪法的解释和司法适用是宪法实施的另一种方式。我们现在的法学教学是以司法为主的，我们会围绕着案件、围绕着司法的运作来学习法律。我们将来的法律职业者，不管是法官、检察官还是律师也是围绕着司法过程来思考问题的。从这个角度而言，的确很少有案件需要运用宪法来解决具体的法律冲突，但这不代表宪法没有什么作用。我们在看待一项法律是否重要的时候，通常的思路是从司法的角度，从能否解决社会矛盾和冲突的角度来看待法律的重要性，但是如果能够从立法的角度和国家结构的角度来考虑法律的重要性，你将会得出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Q7：在我国，您觉得除了理论研究以外，宪法学的研究如何与实务相结合？
任喜荣老师：宪法学的研究与所有部门法的研究一样，一定要发现中国的问题。如果一个学科的研究没有中国问题意识和实践需要，这门学科是一定不会有前途的。例如，中国的国家机构改革涉及到重大的宪法问题——国家机构的改革宪法规范基础是什么？是否超越法律的现有规定？是否需要进行法律的制定或修改？这样的研究最后一定会落在中国问题上。如果没有中国问题意识，研究一定不会有生命力。但是，有中国问题意识不代表只关注中国问题。有中国问题意识代表着你能够发现中国问题，但如果要解决中国问题，我们仍然需要世界眼光。通过外国法研究和比较法研究，达到世界意识和中国实践的结合，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做出一流的学术成果。
4. 习法期冀
Q8：请您给对宪法学感兴趣的同学们提一句寄语吧。
任喜荣老师：做有情怀的宪法学人，胸怀家国天下。
（二）李海平老师
1.学术缘起
Q1：您选择学术道路的初衷是什么？您认为哪些特质的学生适合走学术道路？
李海平老师：实事求是地讲，最初选择学术道路，并非出于对学术的兴趣和热爱，而是对学术研究环境的喜欢。自己天性喜欢自由，喜欢自由平等地沟通交流的环境，尤其不愿在等级森严的地方工作。我以前当过乡村初中老师，在企业实习过，在政府机关工作过，在大学学习过。比较而言，在当今中国，除了大学工作环境之外，恐怕没有哪个职业环境更能满足这个条件了。于是，博士毕业后，我就义无反顾选择到大学任教了。走上这条道路才发现，学术研究对人的要求是极高的，学术道路也异常艰辛。但是，既来之，则安之，干一行爱一行，尽心尽力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吧。
关于哪些特质的学生适合走学术道路，我想至少需要具备这么几个条件：第一，具有浓厚的学术研究兴趣。有句话叫，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只有我们有兴趣干的事情，我们才愿意用心去做，才愿意投入和付出，也才有可能干好。理论研究是一件苦差事，需要长期阅读和思考的积累，需要禁得起诱惑，需要耐得住寂寞。如果没有理论兴趣，是很难做好的。第二，具有较高的理论敏感性和理论悟性。也就是说，在学到、接触到一个理论之后，我们有兴趣去探究这个理论的来龙去脉，去弄清楚理论的根据和基础，在反思、批判既有理论、进行理论创新中我们能够体会到其中乐趣。当然了，作为大学生，无论是否从事学术研究，一些基本的理论素养和理论思维还是要具备的。比如，我们要改变高中那种机械记忆一些概念原理、定理的学习方式，要有一种反思批判的意识、理论创新的冲动、质疑权威的勇气、坚持真理的精神。第三，需要具备一定的意志品质。做学问是一个厚积薄发的过程，不宜追求短平快，这样往往走不远，做不成好学问，更不可能有大学问。所以，往往是那些意志力坚强、心态比较淡然、能耐得住寂寞、坐得住冷板凳的同学，更适合走学术道路，也更有可能做出成绩。
Q2：您能否谈谈自己走上宪法学学术道路的心路历程？
李海平老师：关于走上宪法学学术研究道路，应当说具有一定的偶然性，很大程度是被动选择的结果。最初呢，我本来是从事行政法的研究和教学工作，而从深圳大学调回吉林大学以后，由于当时学院的宪法学老师比较少，只有任喜荣老师一个人，所以学院领导表示，为了宪法学学科的发展，需要我把教学研究的重点放在宪法学领域。随着对宪法学研究的深入，我越来越喜爱宪法学。宪法规范背后浓厚的人文关怀，宪法所追求的自由平等博爱的理想，和我产生了深度共鸣，也越来越坚定了我宪法学术研究的道路。当然，行政法研究也做一些，主要以行政法实务为主，理论研究基本处于次要地位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和我们的同学有关。因为我们的宪法学课程安排在大一，而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感受得到我们大一新生对宪法学的热情和激情，以及对宪法学知识的那种渴求。我每年都被大一的学生深深地打动和感染。为什么学生对宪法学这么有热情呢？我想可能和我们以往零散的宪法学教育有关。我们对宪法学知识的学习在初中、高中可能主要是作为政治学习的一项内容来完成，政治性过强，专业性欠缺，教学的方式也以灌输为主。在我们上了大学以后，同学们能够体会到宪法学专业性方面和以前的不同，能够感受到淡化了政治色彩的宪法学所蕴含的自由、平等、博爱的精神力量。所以同学们对宪法学的学习有着特别的热情。同学们学习宪法学的热情，让我感受到了宪法学教学和研究的意义，也更加坚定了我们对宪法学的研究道路。
2. 深造之路
Q3:对于有志于从事宪法学研究的同学而言，您是否建议出国深造？您认为高校访问项目或海外LLM学位的含金量和竞争力如何？是否有必要赴国外攻读SJD或PhD学位？
李海平老师：建议有志于从事法学学术研究的同学，尽量争取出国深造。应该说，法学这门学问，主要是我们学习西方的产物。我们不一定照搬西方的理论，但至少应当把西方的理论弄懂、弄透。通过出国学习，我们可以感受产生西方法学理论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环境，有助于领会西方法理论的实质。同时，我们可以接触到西方最前沿理论和第一手的研究资料，这对我们从事法学研究来说都非常重要。另外，现在的高校和研究机构对法学人才的招聘都要求有国外留学的经历和国外的学位作为条件。如果能拿到PhD或者SJD学位的话，要努力争取。越是高平台的法学院，对这方面的要求也越高。因此，对于有志于法学研究的同学，要尽早规划，做些必要的准备，能出国学习的还是尽量出去学习为好。
说到人生规划，在这个问题上我想多说几句。人生规划，对于我们大学生而言非常重要。我们要明白我们的理想和目标到底是什么，而这是需要有一个清晰明确的方向的；我们的优势和劣势是什么，这是要有一个正确的认识的；我们的爱好和兴趣到底是什么，我们也是要有一个明确的认知的。我们应当根据我们的理想目标和兴趣爱好来确定一个大体的未来发展方向。如果是计划从事法律实务工作，我们便要按照从事法学实务的方向去走，而如果是规划从事理论研究工作，则需要按照理论研究的方向去走。建议同学们在这方面一定要有一个清晰的认识，最好有一个大学四年的人生规划，甚至可以有更长远的规划。根据人生规划，安排好每一个阶段的时间和任务。一旦人生的规划确定下来以后，就坚持不懈地去完成。在这个过程中，如果遇到一些新情况、新问题，也可以做出一些适当的改变和调整。
Q4：您认为对于有志于从事宪法学学术研究道路的本科生和硕士生，应当怎样安排自己的学习？有哪些应该看的书和需要着重培养的能力？
李海平老师：我觉得，在本科生期间，更多的是一个专业基础知识积累和思维能力培养的过程。对于有志于宪法学学术研究的同学，除了掌握课本知识以外要做一些拓展阅读。多读书，读好书，勤思考，多交流，常写作。我们的宪法课程是开在大一，而大一结束以后，我想，如果是有志于从事宪法学学习的同学，一定不能间断对宪法学的学习，要继续保持对宪法的兴趣，持之以恒地加强对宪法的阅读、学习，持续不断地思考宪法理论和宪法实践当中的问题。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为将来对宪法学术研究打下坚实的基础。
就需要看的书而言，至少三类书是一定需要阅读的。第一类是关于宪法史学方面的书，包括制度史和思想史。例如许崇德、吴家麟、韩大元老师关于中国宪法史的书读一读。第二类是经典政治哲学书籍。宪法学与政治哲学的关系非常密切，宪法理论的背后是政治哲学。如果具有一定的政治哲学功底，对我们学好宪法学、做出学术研究成果而言是非常有帮助的。例如洛克《政府论》、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卢梭的《社会契约论》、汉密尔顿的《联邦党人文集》、哈耶克的《通往奴役之路》、《致命的自负》、《自由秩序原理》等，这些书对本科生来讲读起来有一定难度，但可以尝试。第三类是法解释学方面的书。法学作为规范之学，解释法律是我们的独门暗器、看家本领。这方面的书尽量多读一些。
关于着重培养的能力，我想到两点：第一，是读书的能力。读书也是需要一定的方法和技巧的，建议同学们读一读古今中外学术大家们的读书方法。第二，是写作的能力，做好学问需要具备较强的写作能力，这方面需要多练习。不一定写出来求得发表，但通过练习可以不断提高自己的写作能力和技巧。甚至，写之前可以尝试去研究模仿那些学术名家的写作方法和思路。
Q5：您觉得宪法学的研究方法是什么？
李海平老师：这个问题很复杂，难以三言两语说清。简单说，研究方法和研究流派有关。我们需要把握宪法学研究流派，了解体会其研究方法。比方说，当下的宪法解释学、规范宪法学、政治宪法学、宪法社会学等各自的问题意识、研究方法、核心观点可以做一些了解。
3.学术前景
Q6：您觉得宪法学研究目前在中国的发展态势及前景如何？
李海平老师：目前的宪法学研究已经基本摆脱了学术研究的幼稚，日渐成熟起来。最近二十年是宪法学研究快速发展的时期，在基本权利、违宪审查、国家机构等研究领域都取得了不小的成就。但是，由于目前中国宪法实施不利，尤其是第二章的实施状况不良，宪法监督和宪法解释尚未真正启动，客观上也影响了宪法学学术研究向更高更深层次迈进。对于未来的前景而言，我还是非常乐观的。宪法学的学术研究和国家宪法实施和宪政建设的状况密切相关。当今中国正处在全面推进宪政中国、法治中国建设的伟大进程之中。随着这一进程的推进，宪法的力量会逐步释放，宪法学的实用性会越来越强，人们对它的关注也越来越高。未来的宪法学一定是法学中的显学。目前来看，宪法学学术研究的选择不一定是绩优股，但一定是潜力股。
Q7：在我国，您觉得除了理论研究以外，宪法学研究如何与实务相结合？
李海平老师：在成熟的法治国家，作为部门法学的宪法学必然是和实务紧密结合的。我国目前处于转型过程中，还难以达到这种状态。但是，个人觉得，目前的宪法学研究也完全可以和实务紧密结合。要做到这一点，需要向部门宪法方向发展。宪法上的条款是抽象的，它的具体实施往往需要有一些宪法性法律来支撑。比如，宪法上的立法权条款，需要和立法法相结合。宪法上的结社自由、宗教信仰自由条款，需要和社团法和宗教法相结合等等。宪法学的知识本身应当是实用的，而现在实用性不强的原因，与违宪审查没有启动有着直接的关系。在未来，随着宪政进程的不断推动，宪法学的实用性会不断凸显出来。在目前情况下，加强宪法基础理论研究，打通宪法与部门法之间的关系，或许是将宪法理论与实务联系起来的最佳办法。
4. 习法期冀
Q8：请您给对宪法学感兴趣的同学们提一句寄语吧。
李海平老师：研修宪法原理，体悟宪法精神，学识与修养兼备，推动实现宪政中国。
四、小编寄语
虽然在当下，宪法学并非显学，但与两位老师的交流增添了小编对这门学科的信心。或许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宪法并不能如刑法一样为嫌疑人辩护，不能如民法一样给日常纷争明断是非，但作为根本大法，作为“万法之法”，其背后所蕴含的精神值得每一个法律人细心体会。我们也有理由相信，在不久后的将来，随着法治中国的建设和法治意识的发展，宪法学终将逐渐发展，成为长出“牙齿”的显学。在此，要感谢两位老师的无私分享，也要祝天下宪法学人共拥一个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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